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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8节

 

“我裤子呢?”他不是自己裤子是怎么没的,最后在床头柜上看见了,是叠好了的,“青渔哥,你脱我裤子?”

翟青渔眉目淡淡的,“我不喜欢别人穿裤子睡在我床上。”

赏南一愣,“你可以和我说,我可以脱了再上床睡觉。”

想到有人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自己裤子扒了,而他居然毫无所觉,赏南通红着脸,手忙脚乱地把裤子穿上,坐在落地窗边上的时候,他脸上的红晕都还没褪下去,头发朝四面八方翘着。

放在小桌子上面的茧发出很轻的一声响动,赏南赶紧扒了两下自己头发,凑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,生怕错过。

他对这些东西仿佛天然就带着好奇心和好感。

这只茧是白色的,按常理来说,一个茧里边只会诞生一只蝴蝶,蝴蝶的生命也尤其短暂,就和夏天的知了一样,短短的几个月甚至几周,就是它们生命的全部。

眼前的茧慢慢似乎变软了,里头有东西在挣扎鼓动,赏南不错眼地看着,很快,蝴蝶翅膀的一角湿漉漉地探了出来,它看起来并不是很大,比不过翟青渔标本室那几个大家伙的体格,它拼命挣扎着,拼命想要蜕变,然后呼吸最新鲜的空气,最后展翅起飞。

是一只黑色的蝴蝶,翅膀上面有一个个小圆点,圆点大小还很均匀。

它出来以后,摔在桌子上,踉踉跄跄扑扑跌跌地飞了一段距离,赏南恼恨自己没带手机,他想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。

不过当他听见翟青渔说还有一只的时候,他立马站起来,“我去拿手机。”

他跑走以后,后面那只蝴蝶也迫不及待想要出来,翟青渔将轮椅往前挪了一段距离,伸手挡住出口,温和出声道:“妈,不着急,赏南要拍视频。”

里头那只蝴蝶听后,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,而那只率先破茧的黑蝶也试图飞出这个房间。

赏南很快跑下来了,他在路上时就已经打开了拍摄,“快快快,让我拍。”他把摄像头对准了那个茧。

后面这只茧跟前面那只居然不是一个颜色,后面这只是红色的,翅膀上也有小圆点,和前面那只应该是同品种,只是颜色不同。

它猛地从茧里窜了出来,最后摔在了地上,翅膀无力地拍击着地面。

赏南不知道该怎么把它弄起来,“这只的力气好大。”

赏南的注意力全在两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上面,他用两张卡片将地上的红蝶铲起来,放到了桌子上。

这时,翟青渔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。

翟青渔操作轮椅,赏南立马伸手按住轮椅扶手,“我去拿。”

来电人没有备注,就是一排数字,赏南听见翟青渔说:“你先接,可能是有急事。”

赏南不疑有他,直接接通后把手机放到耳边,“喂。”

那头的啜泣声戛然而止,翟青明嘶哑的嗓音自听筒中传出来,“赏南,怎么是你接我的电话?”

赏南只大脑空白了两秒钟,就应对自如了,“青渔哥房间里那只茧破了,我来看蝴蝶。”

翟青明现在没有心思关注什么蝴蝶不蝴蝶的,“你把手机给我哥,我有事和他说。”

翟青渔接过手机,按了免提,却将手机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,“小明。”

翟青明一听见翟青渔的声音,便崩溃大哭,“哥,爸妈都死了,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里,我们怎么办?我们以后怎么办?哥,我害怕……”他说到后面已经口齿不清,“哥你来医院,我要和你在一起,哥……”

父母突然去世对受尽宠爱的翟青明来说,无异是天塌地陷,他哭得没有丝毫形象,语气卑微可怜。

赏南静静地在凳子上面坐下,发现那只早就跑走的黑蝶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,和红蝶一起停在翟青渔手机旁边,几对足在桌面上不停地刨,两只锤状的触角也不停晃动。

“小明,我没有资格去医院处理他们的后事,那份合同翟先生的助手手里有一份,你可以看看上面对我的要求。”翟青渔轻声唤了翟青明一声,手掌却挨到了赏南的脸上,赏南抬起头,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,就像是打电话的时候无聊,随便抓了个物件在手里把玩、打发时间。

“哥!那不过只是几张纸,他们可是你父母,他们现在去世了,你连看都不来看一眼!”翟青渔的无情令翟青明无比寒心和失望,还有伤心,“这个世界上,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,我求你了,我代爸妈给你道歉,行吗?”他又哽咽起来,电话那边的人明明是自己哥哥,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对方。

听翟青明声嘶力竭的指责的时候,翟青渔垂着冷白的眼皮,手掌从赏南的脸侧慢慢滑到了下颌,他微微用力抬起赏南的下巴,拇指按住赏南的下嘴唇往下扒开,接着手指就探了进去。

赏南试图挥开翟青渔的手,却被翟青渔用手背轻而易举地挡开。

翟青渔一面和赏南游戏着,一面冷淡地拒绝翟青明,毫不在意地给翟青明一次又一次的打击,“我已经签了字,他们的后事,只能你自己处理了。”

被接二连三的拒绝,翟青明几近崩溃,“哥!你怎么能这么冷漠?!”

在他的吼声中,赏南的脸已经被翟青渔捏着拖到了膝盖上面,这样更省力,更方便。

蝶变

在翟青明的世界里,家人排第一,顺序不分先后,父母骤然离世的噩耗让他一瞬间陷入巨大的悲伤与茫然之中,而哥哥……也好像抛弃了他。

翟青明持续地哽咽着,“哥,你不管,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
虽然翟青渔只大了翟青明三岁,但哪怕只是三天,翟青明也把他当兄长,并且打从心底里依赖信任对方。

如今,翟青明只觉得天塌地陷。

翟青渔挂断了电话,同时用手指弹开了那两只刚刚诞生的黑红蝴蝶。

赏南泪水涟涟地被勾起了下巴,翟青渔弯腰吻住了他已经发酸发软的唇,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此刻而做的准备工作。

温热的唇舌触碰在一起,赏南眼前模糊成了一片,他没有哭,所以不是眼泪挡住了视线,他想,他应该是受到了蝴蝶的影响,14说过,蝴蝶是有毒的,看,它又在释放毒素了,致使自己只能像只被抚摸到无比满足的猫一样餍足地趴在它的腿上。

翟青渔单手捏着赏南的耳软骨,他表现得并不热切,可赏南却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爱不释手。

对自己的。

恨不得能把他揉碎。

天慢慢亮了起来,翟青渔将那两只蝴蝶用玻璃罩罩了起来,他告诉张妈,这是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新品种,张妈诶哟一声,捧着玻璃罩小心翼翼地往标本室送,在心底祈祷希望不是和破茧一样脆弱的新品种。

赏南则在翟青渔的房间补觉,补到了中午,他脑子被蝴蝶迷得昏昏沉沉的,浑身绵软无力。

来电铃声在此时显得尤为刺耳,赏南吃力地伸手把手机够到了手里。

是翟青明打来的。

“喂?”赏南声音有气无力地,“我还在睡觉,刚醒。”他清清嗓子。

翟青明嗓音嘶哑,“赏南,我爸妈昨晚车祸,医院没抢救过来,他们都死了,我哥不管我,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。”

赏南静静地听着,“节哀。”

“你能来医院陪陪我吗?”翟青明坐在殡仪馆冰冷的大厅里,他看着大厅里的人来人往,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的,那些事务都交给了父亲手下的人去处理,他其实什么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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