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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节

 

的威胁,起码听起来悦耳许多。苏姈如联想起前几日那句“是我不应”,多还是有所触动,也亲热回了一句:“好啊,就帮你一回。”

她笑,薛凌亦跟着笑的目不转睛,手却移到拿了一片瓜递给苏姈如,喊着“多谢夫人”。苏姈如没接,只是张口咬了小块,闭着嘴唇囫囵咽了,道:“就在苏府用个午膳,要偷要抢,总也是有数,我与落儿仔细点点。以后再多要,那可确实没了。”

那啃了一口的瓜被拿回来,又搁到盘子里,薛凌起身甩了甩手,道:“夫人能给多少,只管给了就是,经手之人是霍云婉,我对银钱向来没数,就懒得参合。”

她想了想,又道:“有舍才有得,夫人不多送些过去塞在霍家,我拿什么证明霍准有二心。霍准一死,西北那片地多半是沈家的。以夫人和沈家的关系,只要宋沧一日见不得光,我便一日不敢妄动。余下的话,还要我多说么。”

“不用。”

苏姈如答的欢喜,薛凌退的也干脆。只她人前意气,回到薛宅时却是困惑难解。这些事,怎么会做的如此容易?容易到让人觉得先前所有的不安与纠结都像是作茧自缚,杞人忧天。

容易的好像一切都是本该如此,所以众人已经习以为常。

所谓的征粮令也来的飞快,朝廷上的消息近乎一日三传,霍云婉处一份,江府一份,另一份,却是来自那几个鲜卑人。地址应是江府给的,薛凌不喜,暂时也没办法,只暗自腹诽,等此事一过,就重新买处宅子。

如果说霍家的尽头是地狱,那众人的砖,终于全数铺到了黄泉路上。如薛凌所想,征粮确然算的密旨,甚至算不得旨意,只能说是密令。虽有好几位大臣在场见证,却并没有发出来,江府自是无从得知。

征粮的缘由,是羯人飞书求援,不日羯族的小王爷就会亲自来京,说是臣服之心,实有为质之意。如此恭敬,几位肱骨大臣连魏塱上下一心觉得务必借此扬大梁国威,灭鲜卑志气。

援。必须得援。

旁人是否一心为国不得知,然魏塱要援,自然是已经决定以攻鲜卑后方为由,让霍家先行出兵,另一头沈元州与羯合力,围捉拓跋。

这种伎俩,想瞒过霍准实属不易。魏塱唯恐霍准强行压下,拉近御书房议事的,尽可能避着霍家势力挑。说来丢脸,书房里站了五六位,除却黄家和稀泥的不算,剩下沈家一位,其余尽是霍准的人。

如此已是勉强为之,沈家那位本还不够资格进入到此,不过疆域战事,武将深陷其中,非要将人拉进来,霍准也无说辞。

开篇一如魏塱预料,虽然大家都说要援,霍准一脉却是坚决不同意过早援羯,非我族类,胡人蛮夷,若是大梁将鲜卑击溃,羯人定然又要生祸患,倒不如让两方打个不可开交,梁坐收渔利。

除却沈家的一位,众人连连应和,魏塱拂袖拍案,高喊:“朕尝闻,为人君者,志在九州,德服四海。羯既真心归顺,又愿奉掌珠为质,今日弃之于不顾,难道要梁世代忍胡患之苦,受教化之罪?”

“陛下仁德”。跪的是沈家那位,转而黄家的臣子也跪的快。虽然在朝堂上黄霍互通往来,但黄家到底是天子的母家,真打起来还能跟霍家一脉不成。既是皇帝声高,那先喊两声万岁肯定错不到哪儿去。

且皇帝说的在理,于仁,是该援羯。

当然相国说的也有理,于人,暂时不援比较妥当。

大家都是为了大梁,谁争赢了都行。古往今来,主战主和,结果都是大同小异,从未听过有一劳永逸的办法,除非胡人死绝。既然如此,说后患无穷又有什么意义。

这人跪了一半,剩下的就算不同意,也得先跟着喊两声万岁仁德。到底是天朝上国,礼仪之邦,霍准的“非我族类”十分不合孔孟之道,于是争论到最后,魏塱金口一开,此事便板上钉钉。

只要战事一起,就出兵援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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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甘

可战事究竟哪天起来?并没个定数。然魏塱为求力压霍准,故而将鲜卑与羯的情势说的紧急万分,仿佛已经打起来了似的。

然魏塱虽猜到霍准多半不同意,却没有猜到霍准在勉强同意之后,立马反手要求在西北点兵清粮。有道是既然已经紧急万分,梁又决定要在战事刚起就出兵,那确实应该趁早准备,查漏补缺,厉兵秣马。

便是沈家的人亦无反对的理由,且霍准请的又是整个西北,为国之情拳拳殷殷,便是魏塱有疑,面上仍要夸两句相国高论。

反正话到了此处,仿佛是事态发展催人,而非人推动事情发展一般,魏塱原打算将计划分几次视线,既然霍准卖了个激灵。他便顺着杆子道:“当年拓跋辱我公主,屠我子民,朕心之恨,食肉寝皮犹甚。”

“这几年来,早欲取其项上人头。然西北之祸至民生凋敝,不敢冒进。如今他既自寻死路,朕有一计,说与诸位大人参议。”

“鲜卑既妄图吞羯,战事一起,其与梁接壤处必然防力甚弱,若梁趁此机会伐胡,直捣鲜卑王都,既解羯人之困,又雪我大梁前耻,各位以为如何?”

那沈家臣子不提,黄家的人倒是老老实实的思考了一会道:“陛下此计甚好,既显我大梁仁心,又防羯人无感恩之情”。他看向霍准道:“相国然否?”

霍准躬身行了一礼,道:“围魏救赵,陛下熟读兵书,臣深感拜服。只鲜卑更临近宁城一线,不知陛下属意何人带兵?”

魏塱哈哈大笑,赫然是得了夸赞的少年天子。他登基之初适逢胡人大破北境,直到今日,才有底气与臣子商议战事,所言又找不出半点纰漏,确然自得。

笑完道:“当年云旸不负众望,今又长守宁城,所谓举贤不避亲,相国如何自谦起来了。朕稍后下一道密旨去,让云旸尽早暗中部署,只等拓跋铣攻羯,梁便出其不意拔寨起营,务必替朕将拓跋铣的人头带回来,以祭父皇在天之灵。”

他原说的豪气,话到末尾,平添几分伤感,有垂泪之相。又苦笑了一声,连连摇头道:“父皇在世,极疼无忧。当年……当年是朕轻信胡人。是朕……是朕……”

“无忧为国而死,陛下不必太过自责,龙体要紧”。一众人喊的赤诚,唯霍准上前抱拳道:“臣,定然不负陛下所托。”

这一屋子散尽,出门之时各有疑惑,却又人尽庆幸。沈家的人是来帮腔的,只说是难免要和相国面红耳赤。然霍准虽如预料之中的不同意,却并没如想象中争个以头抢地,事情顺当的不可思议。以至于魏塱怀疑霍准是否顺水推舟,想趁此事将西北之权尽揽于手。

霍家与鲜卑必然有所来往,他是知道的。只是如今让霍云旸领兵出征,不信霍家敢抗旨不遵。就算阳奉阴违也不要紧,反正他也没打算要拓跋铣的人头。假如霍准真有此意,那只能说正中下怀。

黄家的人,是来拉架的,其中就有魏塱的舅舅黄靖愢。自己的外甥和霍准不对付,已经非一朝一夕,偏偏西北那里又是重地。谁输谁赢与黄家而言,暂时影响不大,关键是别让相国与皇帝吵出个贻笑大方。

所以今儿也算顺,就算霍准一开始几句话声音大了点,最后也是恭恭敬敬喊了万岁。家里老爷子还喘了上口没下口,黄靖愢只想赶紧回去伺候着。胡人的事,远轮不到他来顶着。要说塱儿也是,当初是人霍家扶着的,不说感恩戴德,起码不能卸磨杀驴吧。

于霍准而言,这事就来的格外顺,一切尽在掌握。他知羯人会来求援,知魏塱会趁此要霍家领兵。立功不立功的先放开,打,就是霍云旸战死疆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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